当知识分子遇上猫咪,会产生怎么样的化学反应?其实爱猫文人,古已有之,至迟在宋代,陆游、黄庭坚、罗大经已写下温馨可爱的诗作。而在古代不同花色不同品种的猫咪是有自己的专属别称的。
纯色猫可以统称为“四时好”,如果全身漆黑,可以叫做“乌云”或者“啸铁”,古人认为黑猫有镇宅、辟邪的作用,是吉利的象征。通体雪白的猫,叫做“尺玉霄飞练”,这是什么猫中仙子呀。大名鼎鼎的橘猫,别管人家是不是十橘九胖,江湖名号可是响当当的,叫做“金丝虎”。
常见的狸花猫被称作“狸奴”,吸猫人陆游写过:“溪柴火软蛮毡暖,我与狸奴不出门。”如果是黑白配色,名字可绝了。黑猫但是白肚白爪,叫做“乌云盖雪”;黑猫但是只有四个爪子是白的,就叫它“踏雪寻梅”;白猫黑尾,叫“雪里托抢”,黑猫白尾叫“墨里藏针”,如果只有尾巴尖尖是白的就叫“墨玉垂珠”。黄猫白肚皮叫“金被银床”,白猫黄斑叫“绣虎”,黑猫白斑叫“梅花豹”,黑黄白相间的,就是我们常见的三花猫叫“玳瑁”。
推至民国,“铲屎官们”也是只增不减。有人说:猫始终是没有真正被人驯化的动物,尽管是被人豢养、被当作宠物的家猫,也都保有自己的个性,未必完全听话。因此,文人们认为猫拥有自由且不羁的灵魂。
钱钟书的狂与直,在清华园是无人不晓的。其在毕业前,曾放豪言“整个清华没有一个够格当我钱某人的导师”,而拒绝了英文老师让他留校继续攻读硕士的建议。之后其与妻杨绛先生归国经导师冯友兰力荐而在清华任教时,与林徽因一家同住清华园为邻。
钱钟书家养有一只猫,叫“花花儿”,“脸上有匀匀的两个黑半圆,像时髦人戴的大黑眼镜,大得遮去半个脸。”“花花儿”多次出现在钱钟书的散文里和杨绛先生的照片里,可见全家对“花花儿”的喜爱。在杨绛先生的文章里,曾描述过钱钟书帮着猫咪“花花儿”打架。当时专门准备了一支长竹竿,放在家门口,一听见外面的“花花儿”叫了之后,就从家里冲出去帮自己的爱猫打架。
当时还是冬天,但是不管外面的天气多冷,钱钟书都会迅速从被窝里窜出去,足以可见钱钟书先生的爱猫之心。时间既久,加之钱钟书看不惯林徽因的做派,就写了一篇短小说《猫》,既表达了对猫的喜爱,又借小说而讥讽林徽因:双眼皮是在日本割的,还说其丈夫梁思成的论文是别人代写的,最直接的是暗讽林徽因与金岳霖、徐志摩的往事,不止于此,小说里还有其他当时的作家文人也躺枪。“人间四月天”的林徽因因此几次落泪,钱钟书与林徽因两家也因此而生嫌隙。
丰子恺先生爱猫几乎是人尽皆知的,他一生养过很多只猫。在他的笔下,猫是一个重要角色,他的画作和文章里均出现过许多猫咪,这其中包含丰子恺先生曾经养过的“小四”、“白象”、“猫伯伯”……
这些猫跟丰子恺先生一起经历了乱世,就像他的画一样,简约却不简单。如此的陪伴也让丰子恺先生即便在最艰难的时期,都不曾放下猫。如丰子恺《白象》中形容:“白象真是可爱的猫!不但为了它浑身雪白,伟大如象,又为了它的眼睛一黄一蓝,叫做‘日月眼’。它从太阳光里走来的时候,瞳孔细得几乎没有,两眼竟像话剧舞台上所装置的两只光色不同的电灯,见者无不惊奇赞叹。”
猫的魅力与优雅无法一言说尽,但是它们带给文人丰富的美、感动和想象,使文人创造出多样的文艺作品。种种迹象表明,以卖萌为绝招的猫咪们已深入人类生活,就算是文人墨客,也要为猫咪折腰了。